走捷径

在微博上看到有个姑娘在美国,被邀请加入了一个高管级别的例会,全场她职位最低,总觉得自己被邀请有“政治正确”的成分,甚至觉得自己走捷径

她朋友就安慰她说,完全不要担心,因为你并不知道你面前的人走了多少捷径,家里有全职太太照顾算不算捷径?生在美国根本不用花这么多时间学英语算不算捷径?往好里想,人家说不定正需要女性的声音,往另一头想你作为女性呆在这里,说不定公司就省了很多诉讼的钱,因为体现出该公司已经多元化了,这样的情景《the good wife》也有,艾丽莎因为很多业务能力之外的因素有机会当合伙人,戴安对她说,“just take it ,and say thank you”,是啊,可不呗。。。能有的吃就多吃点,如果吃了还有剩,就剩点给其他受苦的人

周末去王宝和吃饭,点了芦笋炒蟹腿,杨小恒也非常喜欢,她一开始吃到一根蟹腿略微没有剥干净,我说,手工剥的,可能会没有特别干净,她说当然没关系啦,人家都帮你把蟹腿剥出来!剥出来了啊!已经就很好了!
对,我小时候第一次吃这道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这可是剥好的蟹腿啊!!感觉奢侈程度远超大包翅或者海参燕窝。。。但,这种感觉也能遗传啊?!

我们这栋楼似乎和上下有共用的烟道,经常闻到某一户人家做菜的香气,以及某一户人家做饭糊掉的味道,周日傍晚先是闻到炸香料油的味道,接着居然就是非常正的水煮鱼的香气,香得不行,啊,怎么这么香啊,我觉得餐馆里的也不见得这么香啊,然后,从周日开始,我就想吃水煮鱼了。。。

昨天读了一篇写台湾的文章,才知道日据时期原来也有50年,原来台湾曾经算是日本被统治的“领地”(?),所以美国对台湾的空袭从来没停过,而光复之后,在日本统治下成长的一代人忽然要认另一些外来的人为正主,而这个正主在很多人日常生活的感受里可能还不如日本人。。。怎么说呢,我就觉得吧,再怎么风起云涌城头变幻大王旗,其实大家还是要上班还是要搵食
明明是自己的一些确凿的记忆显然成为了不能言说的记忆,真的,就还蛮没意思的
但不论什么时候,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记住,以及。。。尽量让自己吃好点

夜不卸甲

这两天都要老清老早起来去干活,早晨冷,根本没有勇气换衣服,在床上磨半天又耽误功夫,所以我就穿着棉毛衫睡觉,晚上不换睡衣了,第二天直接套上毛衣就能跳下床
于是我每天晚上睡觉躺下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夜不卸甲的战士,第二天不去拯救世界都说不过去

某天看到一个姑娘穿着羊毛大衣的照片,我说非常白领丽人,然后问shu,你说,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OL的感觉?我也去穿一件羊毛大衣会不会OL的效果?结果shu和杨小恒都一起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早晨换裤子的时候感叹,为什么我每天穿得都一模一样啊?杨小恒,接口说,我也每天穿得一模一样啊,爸爸也每天穿得一模一样啊。。。好的吧。。。说得对

昨天中午斥巨资吃了一个35块的猪脚饭,有一个猪脚!有蒸汤(不是冲出来的速溶汤)!有一杯可乐!一份饭,一点点包菜,我觉得是我这两个月以来终于在中午吃饱的一天,而且饭菜都是热的,吃得很高兴!不过这样的话,加上交通费,一天上班的成本就是42块了!上班。。。也是很贵的啊

我昨天因为在练琴的,练完拉《梦幻曲》娱乐,有个家伙在旁边用梦幻曲的调子跟着唱“你就,是一个屁屁恒”,我笑死了,去找了《黎根之歌》给她听,“昨晚,食了三个大包”

然后又自己把麦兜里面的歌都听了一遍,“春风亲吻我像蛋蛋蛋蛋挞,水面小蜻蜓跳弹弹弹弹点点头,点点春雨降像葡葡葡提子,万物待生长,风在期待出发”“All things bright and beautiful,All creatures great and small,……苍翠青山在远方,流水江河迂回,朝日夕阳显辉煌,满天绚丽灿烂”“风,悠悠的风,悠然在这一刻晚空,遥遥远山静静远海,淡淡新月已渐上”,用粤语唱起来真的每一首都好听又感人啊,能把古典音乐著名的小曲子填上如此本土的歌词又毫不违和,好听到有一种伤感,差点就眼眶一湿了就
《麦兜的故事》和《菠萝油王子》真的是非常好的动画片,啊!

最近网上吵得很热烈的话题,我觉得吧,“不糊弄自己”是很难的,也真的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豌豆公主

昨天看了一个讲AMB(Arturo Benedetti Michelangeli)的纪录片,不长,但是很好看!!而且很多地方竟然很好笑,有一种冷飕飕的幽默感,开场画外音就说,虽然我们知道AMB是一位回避公众视线,令人难以捉摸的大师,即使我们从未想过能以一部传记式的影片来概述这位大师的一生和他的艺术,却也想不到追随他的线索会花去30年。。。而且总感觉得是潜台词是花了30年的也没有很大成果,你们将就看啊

纪录片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位钢琴家就是一般意义上非常难搞的人,比如说每次演出要带自己的两架钢琴,比如说演出前觉得钢琴/自己状态不对,就不肯上台了,比如一场盛大的演出有个地方他不满意,就要求销毁所有录像,而且似乎很难合作,因为比如说演出排练前,指挥会和乐队说,诸位,我们必须照他的意思行事,不准有自己的想法,完毕
但是他的琴弹得确实出神入化,他对琴的那种控制,真的,非常可怕,是美的,而且那种美和我们一般意义上热情洋溢的美非常不一样,也不是孤芳自赏的美,而是,我就这么呆着就足够美的美

影片中间,他的钢琴技师接受采访,这位钢琴技师据说后来也成了传奇人物,说他们那时候会用针刺羊毛毡(感觉像是每个琴键榔头的某个地方?),来调整琴的音色,有一次AMB弹到一个键,说觉得有异物感,说不对,他们就一通搞,都觉得没有不对啊,音准音色手感哪哪都很对啊,直到过了很久,他们才在这个琴键的羊毛毡里发现一个很小很小的几乎不可见的断掉的针尖,大家都非常震撼
我觉得,这位钢琴家,就是豌豆公主本人啊!
所以,有可能他觉得琴状态不好,就是真的是没法弹的那种,就,我们一般人能呼呼大睡的床垫,豌豆公主睡上去,就是会觉得硌得浑身发紫

但与此同时,他还居然很爱教学,非常在意平衡教学和演出,而且大师班不收学费和伙食费,甚至都没有很挑学生,学生里不乏平庸之辈,因为他觉得音乐之美,是天赋人权,大家都应该能够拥有(嘿,你演出放观众鸽子的时候,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嘛!)
他喜欢山,喜欢隐居,所以还和阿尔卑斯登山者合唱团(我觉得也并没有很有名的合唱团)建立了长时间的友谊,说起来,他们的合唱真好听啊!

ABM后来定居在意大利交接处的瑞士,他的房子被阿什肯纳齐买下并住在里面,阿什肯纳齐非常喜欢ABM的钢琴,他说在ABM练琴的地方练琴,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阿什肯纳齐回忆当年肖邦比赛,ABM觉得他应该是第一名,评委对证书签字环节,ABM不肯签第一名的证书,轮到他,他拿着第二名的证书去找ABM签字,ABM说,你应该是第一名的,我不会在你第二名的证书上签字,时隔半个世纪,一头白发的阿什肯纳齐回忆起来还是露出非常孩子式的得意
说起来,我记得BBC邀请了当今100位活跃在舞台上的钢琴家选出他们心中的最伟大同行,前提是每个人有三票,阿什肯纳齐的三票就是:Sviatoslav Richter, Sergey Rachmaninov, A B Michelangeli
当初我觉得,阿什肯纳齐为什么会喜欢ABM的风格啊?而且听下来,我觉得ABM和Richter基本就是两个极端啊!后来又觉得,好像还是能隐隐的get到他为什么会喜欢这俩的诶

片子里接受采访的人说,“在所有伟大杰出的钢琴家中,只有他的演出并非发自一颗敞开的心,也不是发乎一种灵感,甚至都不是源于一种快乐……是一种封闭的审美系统”,ABM有一种苦行僧式的艺术气质,他的作品就好像是某一种雕像,音乐诶,如此流动变幻的东西,怎么可以像雕像,但是听了ABM的演奏,我又非常理解评论所说的雕像感
而如此苦行僧式的钢琴家,虽然也不是很爱钱,但是他酷爱法拉利,而且开车开得飞快,是快得吓死人的那种快

就。。。人类啊,就是这样充满矛盾!

一大捧花花

昨天是情人节,路上时不时看到举着一大捧花花的青年男女,晚上我一边洗碗一边和shu聊,诶,你送过姑娘一大捧花花么?他说应该是送过,我说是那个谁谁谁么?他说是啊,但是太久了,都不怎么记得了,我说,你好像没送过我一大捧花花诶?他说,好像是,我想想说,不过我也收到过别的男生送的一大捧花花就是了,然后他说,嗯嗯,那也就行了
我忍不住就笑起来,说他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了,“那也就行了”,真是透着一种不攀比的好青年的样子,啊!

上周事情非常多,几乎是每天每天开庭,以为本周会好一点,结果还是事情非常非常多,而且都是时不时岔出来要处理的,不断的有新增,等稍微安静一点理一理,就要十几条to do list,大部分都是小事情,但都不能忘记要做
晚上一边练琴一边把手机放在谱架上以便收/发微信
服务业从业人员就是这么没有完整的自己的时间,随时被打断,反正早晚要神经衰弱
lee的第六首又好听又难,三个八度的降E大调琶音根本不是我这种人能练的,C大调奏鸣曲根本没有那个干净利落劲儿
虽然练琴练得七零八落,但练琴可能是我内心为数不多的,属于自己的小角落了,我会守卫它

今天和当事人持续沟通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最大的心得体会就是当街被家暴的妇女,去派出所处理案子,即使该妇女能侥幸不被警察气死,但最最起码会气个半死。。。

羽毛一样的云

某天抬头,看到天是很浅很浅的蓝,虽然浅但是蓝的毫无疑问,云丝丝缕缕的,非常纤细精致,好像是羽毛一样,真好看啊

shu说,去年的这个时候再过没多久,就要开始走在路上也要担心被抓走,早晨刷牙的时候会突然有人来敲门,说现在开始不能出门了,什么时候能解封等通知,再然后很快就要开始为期两个月的全城人民都足不出户的封控了呢
真是恍如隔世
虽然不知道过去的这一年是改变了一些人,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不过至少有位同事因此结婚了,听起来好像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最近手机刷得有点多,好像很久没有完全不看手机,沉迷进一本书/一部电影的时光了,也不知道是最近没有读到特别好的东西,还是最近我坏掉了
猎魔人看完第三本了,第四本开始启动,虽然也是挺好看的,但。。。里面的国家人名也太复杂了吧!我跑去问shu,既然杰洛特喜欢叶妮芙,叶妮芙也喜欢杰洛特,他俩为啥不做一对快活的小情侣,携手共进闯荡江湖?他故作高深的说,你看嘛,你看了就知道了,我缠着他,说你告诉我呀,他说,“主要是其实我也忘了”,妈呀。。。这是什么答案啊?!所以。。。可能这部书的故事性也。。。颇为可疑?

昨天看了一个视频,有个老师剪辑了一些她成年学生的片段,这些女生们(清一色都是女生诶),学琴的时间从5-10年不等,还蛮吃惊的,原来还有这么多成年人一直在学琴呢,但是很遗憾我觉得大部分拉得并不算好,当然也可能是选取的是过于技术比较难的片段?总之就是几乎没有看到任何一段让我非常羡慕让我觉得,要是我也能这样就好了!怎么说呢,想到这一点,想到可能学个五年十年,哪怕是天长地久的学下去也未必能拉出还可以听听的曲子,就还是有点点忧伤诶

诡异的三重奏

昨天上课学了一个布列瓦尔的C大调奏鸣曲,谱面本身不太难,虽然三连音那段有点搞,但多练也还能拉下来,真正困难的地方我觉得古典风格有点难掌握,古典风格和浪漫风格真的好不一样啊,强调音头,强调相同的音断开,那种利落啊,相形之下浪漫主义风格就粘乎乎很多,话说老师拉起来真的非常潇洒,不要说声音,就看着都很好看诶!
然后我今天就去听海顿去了,希望获得一点启发,之前完全不知道海顿的C大调大提琴协奏曲有什么好听的,现在听倒似乎也听出一点点好听之处来了呢
说起来,为什么我的弓子和我的琴弦它们俩的关系怎么就那么的。。。平滑?那么浮在表面,那么冷淡客气,它俩到底怎么才能struggle起来,啊?!

前两天听了肖斯塔科维奇的大提琴奏鸣曲,非常带劲,就,曲子怎么能写出这样啊?!然后就去搜了一下他的三重奏,听到了一首很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三重奏,古怪,扭曲,亢奋,诡异,荒唐,不健康的三重奏,听完这首三重奏再去听他最著名,仿佛旋律优美人畜无害的圆舞曲,都觉得圆舞曲透着一股嘲讽和不正经的味道,再也无法变成以前我以为的优美流畅的圆舞曲
我看之前阿什肯纳齐的采访,说他认为的肖斯塔科维奇第五交响曲里有一种“”被强迫的欢乐”“被命令非得喜悦不可”,我就忽然get了一点,就是他有的曲子的气氛里是有一种,你要欢乐啊?那我就欢乐S你啊,你要唱胜利的赞歌啊?那就唱起来,我们往S里唱啊
三重奏第一乐章最开始,大提琴那么高的泛音,小提琴反而在低的音域,就是那种“我偏要勉强”的别扭
但是,他既能写出旋律非常美,简直令人心颤的段落,比如《五首双小提琴和钢琴》的第三首,比如《牛虻》里的《浪漫曲》等等,他也能写出非常令人沉痛的段落,比如大提琴奏鸣曲里第三段,而那个奇奇怪怪的三重奏,我居然连着听了好几遍,非常上头,一边上头一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跑去听拉赫缓解一下,我总觉得,肖斯塔科维奇的音乐里面有一种我们这些人很懂的东西,往大里说就是一丢丢默契,就是我们懂这种伪装和真心,懂这种幽默和无奈

《猎魔人》第二本看完了,真是不错,开始看第三部了,要省着点看才行

这两天还听到一个Zoltan Kocsis改编版本的《练声曲》,结尾部分真好听啊,星光灿烂

我离世界又更远了一步

英文黄色小说网站打不开已经令我怨念已久,googlereader看不了,什么都看不了,我想古典音乐已经算得上够是人畜无害的了吧?!
昨天,在某张CD上看到节选自Gramophone的评论,好像还有点意思,我就去搜gramophone,开始还以为这个单词是个人名字类,结果发现是《留声机》,一个老牌古典音乐评论团体(?),总之,我就找到了gramophone的网站,发现,啊!真是什么CD都有评论啊,快乐的打开了几个之后发现,只能看3个评论,想看更多需要注册订阅,而且是免费阅读,我想,这有何难,搞嘛,结果死活注册不了,在一个页面反反复复跳转,发给shu看,他说确实是注册不了的,因为“注册的时候他们要连google认证”
我只是想看古典音乐评论而已,啊。。。非常生气,万丈怒火
然并卵
我伤感地觉得自己离世界又更远了一步,繁华都是他们的
镜像AO3不能注册,我没办法哪怕和作者说一句“soooooo hot!”
这已经让我觉得仿佛自己是在单向玻璃里的人,能看到他们,但他们看不到我,听不到我,我只能垂涎于他们的热闹,现在倒好,干脆连单向玻璃也没有了呢。。。漆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