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故人和新弓子

在豆瓣上看到一篇文,标题是《忆故人》,写的是“那还是在墙之前的时代,人们通过p2p软件交换信息,与全世界的陌生人聊天。那时我的聊天对象是一位巴西的作曲系学生……”到后来gmail上不去了,到后来作者肉身翻出去,“他真的去柏林了,并且一步步走在他的道路上。原来他那个世界从未中断过。我非常替他感到高兴,想打一个招呼,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要怎么跟外面的世界解释这十年中国发生了什么呢?要怎么解释我不是故意消失的?……后来我再也没有和他联系。与网友重逢时的这种心情很滑稽,像是失散多年的亲戚在街头偶遇。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说那是失散?我们本来就不是人家的一员。也许曾经我们误以为,世界真的是一个大家庭。但它只存在于无国界的音乐里。而听音乐的工具,音乐家的身份,却永远摆脱不了桎梏。”

我居然很懂,我也有过误打误撞窥见某个世界/圈子一小角的时刻,也确实没有资格说是“失散”,只能说就是这么一切了无痕,那时候我也有过“我本来就不是人家的一员”的感觉
那种感觉其实也是含糊不清,很难用明确的词语形容,肯定不能说是高兴,但也并不能说就是难受,感觉虽然是淡的,但也不是毫无感觉,可能就是一种“哦,就这样吧”

《忆故人》是一首我以前颇喜欢的古琴曲,尤其是前面部分,觉得弹起来非常爽。这首曲子可以弹得非常紧,尤其是前面部分,是那种令人心痛的紧,也可以弹得很悠远,毕竟,故人他也有很多种不是么。。。翻了一下之前的日记,2018年我还又报了10节课去古琴复健,2021年8月,我还自娱自乐的弹过《忆故人》,以及还在自学《梧叶舞秋风》,。。。然后,两个月以后,我就去学大提琴去了,这一部分的我已经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

昨天晚上在家用新弓子,又有一些心得体会。练了一个小时之后,录了一遍《小咏叹调》,和之前的比,确实音要圆润一些,没有那么有毛糙,而且换弦的时候明显会好一点。让shu盲听,他也顺利猜到了哪个是新弓子!!说起来,拉勃拉姆斯的时候,第一乐章的第一和第二个音分别是C弦上的E和G,用分弓,但要换得非常无痕,就是弓子的压力要保持,因为C弦特别粗,如果压力不够,换过去的时候第二个音就没办法及时震动,就会发不出声音,或者立刻虚掉。而练了这么久,我给弓子的压力其实已经比较固定,但是用新弓子的时候发现,我用一直惯用的压力就怎么都换不过去,因为压力太大了,第二音弓子干脆就不走了,它。。。卡住了。。。
我想起来老师在上课的时候说,这个地方就是要熟悉的你的弓子,到底给它多少力,既要能走又要能保持震动。。。我这次才特别真的感觉到这一点。。。咦,力量的转导真的很有意思诶!!

练了一晚上之后,又拿出原来的弓子试了一下,发现是差别是蛮大的,如果说新弓子比旧弓子客观上是提升20%的话,那用惯了旧弓子乍一换新弓子,感觉好像变好了15%,但是习惯了一阵子新弓子再用回旧弓子,感觉好像就差了30%。。。我跑去和shu说,你觉得一直用差一些的东西之后用好东西感受到的变化大,还是一直用好东西之后用差一些的东西感受到的变化大?
他说当然是后者啦,我说为什么啊?毕竟好东西和差一些的东西之间的差异是固定的值啊!他说这不就是由奢入俭难嘛!但我一直以为这种“难”,说的是心理上更难接受,但现在看来,并不完全是心理上能不能接受的问题,而是感受到的变化的强烈度确实就不太一样。。。

我只想练琴

昨天去工作室挑新弓子了!
师傅问我说,觉得原来的弓子有哪里觉得不好?我说也没有不好,还挺好的,我就是想升级一下装备。。。挠头
他看了我原来的弓子,觉得还不错,问我说是不是买琴的时候那个师傅手边没有便宜弓子所以拿了这根?他说是卖琴的那位师傅通常情况下,就算好几万的琴配的弓子也很一般。。。啊哈哈哈哈,这么说来,难怪我觉得升级的琴的时候,新琴配的弓子我并没有原来便宜琴配的这把好,可能这并不是错觉,是我有眼光!可能真的是当时赚到了,所以我当时把原来的琴+新琴配的弓子出掉,是很有道理的!

以及,我这把琴,工作室拉琴的男生觉得确实很好,他说是川料,但是比很多欧料的琴好,而且在能买到的川料琴里是很好很好的了,声音非常松,他开始觉得我拉出来声音很松,不像新琴经常会觉得压力太大,很紧,莫非是因为琴弦比一般的略好点?后来聊下来他才知道毕竟它是把2018年的琴,是在我之前,很多人用过的琴,已经是完全拉开了的状态
咩哈哈哈哈,开心,啊,说起来我真的非常喜欢我这把琴啊!

弓子在我感觉里比琴更有魔杖的感觉!一开始试了几把,虽然比我手里的弓可能更好一点,稍微猛一点,但也没有觉得特别惊艳,后来师傅拿了这把说让我试试看,虽然没有觉得一股暖流穿过周身,也没有感觉到有热刀切黄油的丝滑,但是上手就觉得这把弓子确实觉得非常灵巧,声音很细腻而且清秀,有一种歌唱的感觉
真的很有意思,弓子完全可以影响声音,而且这种影响确实是立竿见影的,连我这样水平的人也能感觉出来
然后就决定是它了!
拿回来给杨小恒盲听,让她对比,她说不一样,但是不知道怎么说,感觉一把更轻一把更重,我问哪把好听?她说轻的好,我觉得可能她想说的也不是轻重的问题,而是新弓子声音更干净?

反反复复在家里对比,起劲得不得了!我觉得新弓子感觉更开阔,shu说更立,他觉得旧弓子声音更扁一点,我觉得我们感觉到的是同一个意思,就是新弓子更有空间,它更是皮球拍下去能弹起来的那种,而不是拍下去就拍下去的那种

有个蛮有意思的地方是,试弓子的时候,工作室的男生帮我试了两把,拉了天鹅,其中一把更暗,一把更亮,那么就涉及到到底喜欢怎么样的音色的问题,到底觉得天鹅是清丽的孤芳自赏的惨,还是暗淡的凄风苦雨的惨。。。
我觉得可能暗的音色可以模糊掉一些细节,显得更柔和,就好像灯光不够亮,没有办法那么纤毫毕现,当然既可以藏污纳垢也容易显得仿佛更有内容

旧弓子用了3年半,我觉得我已经很了解它,而新弓子刚刚来,希望我也能和它磨合得更好,真正能够得心应手,啊,我好喜欢得心应手这四个字啊!
所以,我只想说,我好想下班回家练琴啊!!有了新玩具果然就更归心似箭!

筛选

我昨天在小红书上看到一个帖子,是一个大提琴老师发的,我觉得目的当然是表扬自己,说家长说跟了她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学习,之前的老师就是在在筛选学生而已等等,然后我想起来在知乎上看到一个帖子,说“为什么俄系钢琴家可以雄霸世界古典音乐”,有个答案概括起来就是说,人家是靠淘汰而不是培养,通过一系列不科学反人性的方法(比如说填鸭式,比如说只用耳朵听模仿着弹,比如说大量的堆砌)把天赋不够的筛掉,被筛掉的玄参就敷衍着教或者就劝退,心思都放在3-5%的明星学生身上,然后学校/家长觉得这个老师出成绩,就有源源不断的学生被送去,继续淘汰。。。
然后他问出一个问题,什么是好老师,是能让最拔尖的学生进一步出成绩,还是让资质很弱的孩子有很大提升达到中上水平,是名师出高徒还是高徒捧名师?
其实,我们的音乐学院也是这样啊!

我们的教育没有教这个功能,只有筛选,这件事我早就领悟了,但是我很震惊的是,无论是在小红书那个帖子之下还是在知乎这个帖子之下,绝大多数人认为孩子们乐器这样“学”是对的,是没问题的,就应该早早的筛出来,不行就去干别的去,不应该在资质平庸的孩子身上浪费时间,如果真要自己玩儿,你有足够的钱砸下去总有人陪你学陪你玩

我真是。。。大为震惊啊!!学校只是筛选,并不“教育”,家长也没有办法,只能逆来顺受,可是学乐器,这是自己选的或者自己给孩子选的一条额外的路啊,在这条路上,我们难道追求的不是更好的理解音乐,体会到音乐的快乐,让资质很弱的孩子达到中上水平么?!!为什么即使对于音乐教育,也自发的认为“筛选”就是对的呢?“你有足够的钱砸下去总有人陪你学陪你玩”,这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我有钱,我也并不是希望砸钱让人陪我玩啊,而是希望我可以真的提高水平,如果绝大多数老师都只会筛选学生,不会“教”学生,有钱又怎么样了呢?

今天早上看了个帖子,有个学教育的姐姐说在美国认识了一个上海去的家长,原因是小朋友有中文阅读障碍但是学英文没有问题,觉得在国内到时候高考是死路一条,就出国了。而与此同时,这个姐姐说她在双语学校也看到过有英文阅读障碍的小孩,学中文并没有问题。有个评论说的特别好,“原来语言障碍的关键不是“障碍”,而是“语言”啊!”
确实,擅于做题的人可能不擅于织毛衣,可能有的所谓“缺陷”就是社会构建出来的,比如说这个社会以且只以“会织毛衣,毛衣织得好”为评价标准和分配原则的话,而且社会还不教怎么从零开始一步步织毛衣,而是上手只教个绕毛线球,至多教个平针,然后给一个巨复杂无比的花样,织得出来挣大钱,织不出来一边去。。那我这种织毛衣不太行的人就有属于有很大缺陷的人了。。。

怎么说呢,我经常为生活在现代社会而抚胸口,觉得好险啊,古代社会需要会的东西我大概都不行。。。但其实,未来社会需要的东西我行不行也很难说,因为昨天杨小恒拿了一道小学五年级的数学应用题问我,我居然没做出来,而且shu一讲我就很懂了,但是我自己就是没做出来,想到这件事,即使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我依然很生气!!!

哭点和其他

看小女巫说去听马勒第一交响乐,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乐章开始哭,哭到第三乐章。。。就颇为羡慕啊!我觉得肯定很爽!她还说她有一些特定版本的特定的音乐片段是特定的哭点,大部分听到的时候都会觉得想哭

我想想,我最多会眼睛一湿,几次我比较记得的分别是在:1)《重聚》音乐会,从乐队坐好,演奏出开场曲,然后演员上场,很炫的灯光扫射全场,扑面而来感受到舞台/剧场特有的气氛,是那种演员热烈真诚的为你(观众)而来,我真的就哭出来了;2)《剧院魅影》第一场末尾拍卖师大喊一声“gentlemen”,主题曲即刻响起,吊灯升上去的时候,是令人战栗的另一个世界/空间启程了的气氛,也真的很好哭。这些都是属于明确知道,啊,不行了,我哭了的时刻,所以可能我被打动的就是那种气氛

我很少对单纯的音乐有觉得想要哭的时刻,有一次在路上听勃拉姆斯的小提琴协奏曲,在乐队起来的时候被感动了,有一种被托住的感觉,你在我之上翱翔,但我会一直跟着你,承托着你,啊,感人。说起来大部分我喜欢的版本,要么就是乐队非常有劲头,要么是大/小提琴奏鸣曲里面提琴和钢琴两者的互动非常好,钢琴很强和提琴交织在一起,甚至是密不透风的交织,会让我觉得特别感动,于是往往我喜欢的版本,都会有人说“钢琴抢戏”。。。

大的地方的感动对我来说,一般是走向上的处理,节奏的松紧我特别喜欢,这种走向上的处理甚至能影响我呼吸,气息和我特别合拍的,我就会很喜欢
虽然走向上的处理其实是时间的概念,这一秒比前一秒强或者这一秒比前一秒弱,这是在时间轴上成立的,但是在我的意象里面其实是空间上的曲线,是向上还是向下的,比如说最近在拉的那段里面有一小节,里面有四个音符,连弓拉奏,比如说音符是“2321”吧,总之,就是想象是一条曲线,先往上,再往下,我觉得想象了确实拉出来也会有点不一样,会有一丢丢起伏

如果说特别微小的地方,我一般会被气口的处理打动,某个地方紧一紧,某个地方抻一下,某个地方的悬置,而!小女巫会被某个地方的音色打动,这在我是从来没有过的,我甚至都对音色不是很在意,虽然我对音色当然也有一些自己的偏好,但是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地方特别好,是因为这个地方音色好。。。都是觉得节奏处理得特别妙

昨天我问老师说,勃拉姆斯搞完的话可以搞什么呀?老师发来了舒曼的《幻想曲》,op.73,说搞这个。说起来这首曲子是我人生第一次听大提琴音乐会,卡普松拉的第一首曲子,毫无感觉啊我。。。这首曲子似乎我还听过不止一遍,但每次都是毫无感觉,以及舒曼是一个我一直都get不到的人,但是我也没有因此就不想学这首,说不定学着学着会开拓一个新世界呢?
我和老师说,自从搞了勃拉姆斯,我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好像我前一天才是一个拉铃木的标准琴童,忽然就变高级了,变成了可以学这么成熟曲目的高级人士了

以及,上周试了一把弓子,终于觉得声音不一样了,以前我一直觉得弓子能带来声音的变化是玄学,我就弓子的感觉仅仅是手感的不同,有的软有的硬,有的丝滑有的更涩,有的容易控制有的容易抖,但是怎么可能改变声音呢?!弓子又不发声音,直到我上周试了一把,立刻琴声,它变大了很多。。。我让杨小恒和shu盲听,他们都说区别很大,主要是声音变大了,跳弓变得更清晰,但是音质不太好,杨小恒说变粗了,我觉得她说的粗,是粗糙的粗,这么对比起来,我原来的弓子还真是很秀气啊。由于这把弓子拉起来声音太响,我觉得好吵啊。。。而且音量变大也并没有觉得强弱更容易做,而只是随便一拉就很响。。。总之,我虽然把这把弓子退掉了,但是对我的启发很大,居然声音确实是能变化的!!和一个卖弓子的卖家交流了一下,他说弓子能改变音色,啊,我准备背着琴周末到他那里去试试看!说不定我能入手一根弓子呢
弓子啊,是一个多么像魔杖的东西。。。非常希望能握到“我的”弓子,希望能感到指尖一热

《金雀花王朝》

最近在读《金雀花王朝》,其实我对这些人一点都不认识,一度会有点恍惚,我为啥会看来着,但是居然也还能看得下去,虽然目前才看到20%,但有个地方印象特别深,就是关于身份
那时候英格兰国王,他同时还是诺曼底公爵,而诺曼底公国是法国的公国,所以这人,他既是英格兰的国王,同时也以诺曼底公爵的身份对法国国王宣誓效忠,但这并不代表英格兰和法国有什么不平等的关系,英格兰和法国依然是国与国的关系
啊,我觉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怎么说呢,在我们的逻辑里,那就是赢者通吃,不要说皇帝了,红楼梦里元妃省亲的时候,贾母要跪拜元妃,并不因为元妃是她孙女,就是元妃跪拜贾母,也并不是看会议主题,比如元妃如果来视察,就是贾母拜她,元妃如果来探望,就是她拜贾母,甚至不是,按元妃身份贾母拜她,按元妃辈分她拜贾母,里外里一算,这俩人都站着得了。。。
所以,我对他们这种中世纪欧洲这种身份关系大感吃惊

以前在中学历史课上学到,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还没有很深刻的理解,现在在看《金雀花王朝》,我就觉得吧,如果长期以来,是被赢者通吃中央集权的制度安排的浸润着,和被这种“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的制度安排浸润着,人们是应该会不大一样哦?

费孝通说中国传统社会是差序格局,西方社会是团体格局。
差序格局是以个人为中心,像水波纹一样向外扩散,形成一个以亲疏远近为标准的社会关系网络。每个人都是自己社会关系网络的中心,社会关系的亲疏远近都是以“己”为中心来衡量的。
何伟在《江城》里也观察到这点,我觉得他非常敏锐,他说“而因为传统的集体思想,所有的事情又变得更复杂了。我在涪陵住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对“个人” 这一概念的看法所惊讶——以我的观点,这乃是我在西方所知与在中国所见的最大差别。在涪陵的人们,其自我的意识,看起来大部分是外来的;你是被别人对你的看法所定义的。那总是儒教的目标,定义个人的位置,乃是严格按照她与别人的关系来进行:她是某人的女儿,另一个人的妻子,又另一个人的母亲;而每一个角色都有其特定的责任。这是一个很好的保持社会和谐的方式,然而,一旦和谐与打破了,缺乏自我定义这一点,会使得重建变得困难。在中国,情况经常是,人们没有 一个内在的罗盘,来帮他们挺过这些事件。”

团体格局,就是类似于一捆柴火,按照费孝通的观点来说,就是“常常由若干人组成一个个的团体。团体是有一定界限的,谁是团体里的人,谁是团体外的人,不能模糊,一定分得清楚。在团体里的人是一伙,对于团体的关系是相同的,如果同一团体中有组别或等级的分别,那也是先规定的。”
换句话说,团体外的人,就。。。和你没啥关系。。。毕竟附庸的附庸不是你的附庸,也就是责任和义务是有限度而不是无限延伸的,而不像同心圆再远也是“你”这个中心点推出去的一环,因为是同心圆,皇帝推出去,每个人都是臣民,无非是高级一点的臣民还是低级一点的臣民。。。所以我觉得同心圆就会搞出中央集权,因为皇帝的这个圆很大又很有弹性,把大家都包括进去。。。一捆柴火的模式就没那么容易形成中央集权
当然,作为一个人,一个人可以身处若干团体,比如说你是英格兰国王,那么你就是国王团体的一员,你和法国国王是一样的,比如说你是诺曼底公爵,那你就是公爵团体的一员,你和其他公爵,比如说阿基诺公爵是一样的。。。

所以我认为在本国传统文化里,是没有平等这个概念的,因为人和人的关系亲疏有别,没有一个标准的定义,比如说,没有“仁”这个概念,虽然“仁”肯定是好事情,但是做为某人父亲应该做到的“仁”和作为某人儿子时应该做到的“仁”是不一样的,一切评判或者说处事原则是不可能脱离对象而存在

当然这东西不是绝对的,并不是团体格局里就没有亲疏有别,差序格局里的就没有基本的社会共识,但是,两个社会的这种倾向我觉得还是挺明显的呢,哪怕从中世纪开始就是这样。。。顺便,我还和豆包以及kimi分别讨论了一下,这两个AI都认为团体格局更容易形成中央集权,而差序格局更不容易,那么我又问了,为什么是中国古代形成了中央集权而西方古代没有呢?他们又开始和我说地理环境、文化观点、经济基础等等,我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啊。。。我还问了AI,差序格局和团体格局相比,哪个更容易形成赢者通吃的局面,AI们倒是都说是差序格局

我个人来说,我是不太喜欢差序格局的,可能。。。因为我是个女的吧,老不能在差序格局里占个好位置。。。摊手

maya音乐会及其他

啊!!我终于也是听过maya现场《伊丽莎白》的人了!!非常高兴
昨天去了maya的音乐会,很舒服的一场,有一些感想:
1)周日晚上的音乐会会有点问题,时不时会因为第二天又要上班了而焦虑烦躁,当然这完全不是maya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2)文化广场的音响设备比大剧院真的差太远了,尤其是高音会有一点点炸,没有大剧院那么润,大剧院有一种高低不限的温润,非常丝滑,灯光什么的也相对比较简陋
3)在大剧院看重聚,感觉是非常精致的法式甜点,层层叠叠精心挑选,是那种舞台的光芒。这一次看maya估计因为只有一架钢琴,没有乐队,整体感觉就是认真做的一桌子本帮菜,很好,但是是另一种好
4)最突出的感觉是,我觉得maya作为音乐剧演员太厉害了,每一首歌都是一种角色,因为有“戏”的成分,就比单唱歌要好听好看很多,非常饱满,那种舞台风采和气场,就很厉害!
嘉宾是YngveGasoy-Romdal,是初代《莫扎特!》的演员,听他和maya合唱的《伊丽莎白》,他又是另一种死神风味,我也蛮喜欢
以及很喜欢昨天他们的《艾薇塔》组曲,maya的贝隆夫人真的还挺合适
气氛也很好,几乎是满的,据说SD超多人,挤都挤不进去。说起来,一个60岁的老太太,有这么这么多年轻的女观众,也还挺不可思议的我觉得

mate和maya下个月准备去杭州有一场音乐会,我觉得就是mate要出来挣奶粉钱,行程安排得非常紧,连着4天,杭州佛山深圳北京,当然!如果来上海我可能还是会看的,毕竟是mate,但是杭州,而且还是晚上,还要住一天,我觉得就算了。。。怎么说呢,我觉得maya和mate的伊丽莎白当然是最最好的版本,而且mate的死神非常非常美,他和maya是另一种和谐,是姐弟式的,弟弟的崇拜/爱慕,是那么热烈,那么真诚,那么。。。色情的同时又那么干净
但是这种美对我来说,更是一种理解上的或者说是审美上的,是非常动人,我也非常能被打动,但这种打动并不是肉体上的切肤,或者说太干净了,并不能戳到我内心里一些非常不健康的东西
我和shu说,如果steve barton还活着,如果他从没来过中国,是来挣一波钱,也是这么紧的行程,哪怕在杭州我也一定会去看的!!

周六去上课,我觉得我颇为进步了一些,老师也说确实好了很多,果然练琴跟着课上的视频一段段反复练市很有效的!
话说,我觉得老师教得好好啊,很循序渐进,虽然我还在搞勃拉姆斯第三乐章,但它已经又和上次不一样了
比如说跳弓,上次讲到要用中指和小指控制弓子的转向,这次又加入了手肘的推动
比如说有一个E,上次只是说到,这个音要亮,用快的弓速去带出来,这次老师说,这里要试,因为每个人的弓子不一样,你看你是用外侧弓毛声音最好,还是用中间的,还是用内侧的,然后真的试出来一个比别的更好的音,那个音出来的时候,真的很惊喜啊!当然首先要听得出来,如果听起来外侧、中间、内侧都一样。。。那就别搞了。。。但是我觉得耳朵也是可以练出来的,要是一年前,我应该听不太出来,现在还是有点进步的
比如一组三连音,要渐强,上一次讲到是不断加压力,这次讲到,不仅是压力,弓段要不断变长,弓段要变长,可以通过控制手,一开始用手指,然后用手腕,然后用手肘,就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同时弓子也要往琴码推
回来拉给shu听,他说也是有点不一样了,更有变化一点了,音和音有点点区别了,而不是音和音之间只有音高差异,没有质感差异,啊,快乐!!快乐啊!!

焦虑

我同事说,因为业务不行,很焦虑,克服焦虑的方式就是狂学习,每天背单词,读外刊,找外教,周末还去参加英语角。。。现在不仅英语有了极大提高,而且开始在学日语了,而且每天还下去跑两圈。。。看起来健康生活得不得了
啊,这我懂啊!我也是啊!我也是一焦虑就想学习啊,但是我比这位同事差远了,我是一边焦虑一边想学习一边想玩耍一边怕学得不够效率高一边玩耍得也不尽兴,而且挑到底要读哪本英文书的时间远远大于真正去读的时间。。。
哎,总之,我又下了好多书,好多好多好多书

前几天有一笔理财到期,利息收入1030.14元,啊,这种钱收得好快乐啊,不劳而获就是好快乐啊
如果靠利息就能生活就好了!

前两天读了本《数学的雨伞下》,还挺好看的,我觉得我真的第一次理解了对数!以前也不是不会算,只是根本没真的理解
看完这边书,我看到有个人的评论说“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完全无法停下。一口气读完后我只感觉非常生气,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读过这么好的数学科普书,也从没机会受到过这样的教育,生气!!!”
我觉得,说的真是太对了!然后开始幻想,如果受到更好的教育,会不会学得更好?

但其实,我小时候做数学题的方法一向是举例子,那些三角函数我一向记不住,就是靠举例子,画一个三角形推一遍,比如说画一个345的直角三角形,这条边比那条边是多少,算一个数字,然后这个数字等于那个数字,于是就这个比这个等于那个比那个
比如说鸡兔同笼,20个头,64条腿,问有几只兔子几只鸡,我自己肯定会举个例子,用很小的数,比如说2只鸡1只兔子的情况有几个头几条腿,1只鸡3只兔子的情况有几个头几条腿,然后画张图,找到一种加加减减的规律能从头和腿的数字凑回到兔子和鸡的数字,再把这个规律带回题目里去计算
小时候几何学得还挺好,因为几何。。。可以画出来,立体几何时代我有时候还会用草稿纸折一个图案来比划一下
总之,就是一个完全不具备抽象思维和空间想象能力的人。。。但是。。。居然还对数学挺有兴趣类
所以又是一种缺啥想啥。。。我总觉得大概我“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的名单长得吓人

起伏

我觉得拉琴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起伏!有很多人拉琴,真的是毫无起伏,哪怕已经拉到挺难的曲子了,甚至挺难的曲子的节奏和音准也可能没啥大问题,但就是,毫!无!起!伏!非常非常平。。。在这些人拉来,所有曲子都一样,好像是机器人在读书
我一开始认为,这是不够连贯,太过于一字一顿,所以才机器人,后来发现,不是,连起来也机器人,很连贯了也只是很连贯的机器人。问题还是在于没有起伏,很平。即使发音和音色大致过得去,也完全不行
说起来,我给shu拉在学的勃拉姆斯和我自己摸索了一段的《练声曲》,其实《练声曲》我觉得不算很差,似乎还行了。但是shu觉得很不行,明显练声曲就平很多很多,而且声音浮在表面,而勃拉姆斯确实是不一样

怎么说呢,凭我在小红书和琴童群里的暗中观察,我觉得很多琴童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是且不要说大家能不能做到有起伏,而是大家根本就不为此烦恼
shu说,难度不重要,此时此刻的熟练度也不重要,甚至音准或者拉错音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曲子要有起伏,熟练度练100遍总能提高,对着调音器练100遍音准也总会有好转,但是如果没有起伏,练100遍也还是没有起伏,说不定不仅没有起伏,因为熟了,还更平了呢。。。啊!我立刻和他握握手!对,这正是我想的!
视频录下来,每天都对着看回课,反反复复看,我真觉得起伏还是有所增加的,啊,好期待再去上课啊!要是有钱有闲真希望每周上课啊。。。

今天看有个人推荐了古特曼的贝多芬,跑去听了一下第三奏鸣曲后面的柔板和快板部分,我觉得不行,尤其是柔板,每一个音起伏和长短都和我预期不一样,有一种我和她八字不合的感觉。。。就去换了好些其他人的听,虽然风格处理我不一定喜欢,但哪怕是不熟悉的版本也都没有这种和预期相反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我看的那篇公众号说,古特曼作为和麦斯基同时代的人,受到追捧的麦斯基。他觉得麦斯基和马友友的核心是一致的,而古特曼和王健是一致的。。。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他指的马友友和麦斯基的核心是啥,我觉得他俩不怎么像。虽然马友友拉琴样子很夸张,但声音本身如果只听录音的话,我觉得是挺秀气柔和的。麦斯基我不喜欢!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他长得不好扮相也不好,而且盲听的话,我讨厌他的风格,尤其是揉弦。。。最关键的是,虽然我没有很喜欢马友友的琴,可是马友友超级可爱啊!而麦斯基一点不可爱,怎么能把他和马友友并列!
至于古特曼和王健,我也不知道作者想说的核心是啥,但是王健在我心目中主要特征大概就是苦大仇深。。。而且甚至我觉得苦大仇深也是王健本人的艺术追求。。。以及,我也不喜欢就是了

哎,本周实在太忙了,每天都忙到不行,周三居然还一天开了三个庭,和人吵了一下午,吵得我头疼简直,终于快要周五了。。。

最近吃得超级幸福

周末早上shu把前一天做的吐司稍微烤热,又盛了一碟他自制的草莓酱,啊,配在一起超好吃!他做的草莓酱比较软,更有流动性,比很多市售的好得多,而且非常香,红颜草莓的香气是很惊人的,总之,就是吃得超满足
最近还吃了春天非常嫩的油焖笋,吃了很香的胡椒鸡,吃了肉桂香蕉磅蛋糕,吃了很新鲜的龙眼,啊,确实会变胖啊!

shu最近在养天然酵母,就是葡萄干+砂糖+水,自己呆着,就能自己发酵,然后有一层泡泡之后,放面粉,就能让面糊发酵,然后面糊发了之后,最终就能拿来做面包,虽然目前还没吃到,罐子打开现在主要是很好闻的酒气和一些面团发酵的气味。据说从葡萄干到成为酵头估计要个半个月
我觉得非常高级啊,因为没有额外添加菌或者干酵母,居然它们自己就能发酵,shu说空气中总有一些菌,那也就是这个面包往小里说是本厨房限定?该风味只有本厨房里才能产生,往大里说也是上海限定,毕竟上海的空气菌和北京的空气菌应该风味不同吧?
总之,还是挺期待这个天然酵母面包的,实在颇为高级啊

周六把《摩斯探长前传》都看完了,整整9季,36集,每集90分钟,啊,太好看了!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们在早就知道了人物大致命运走向的前提下,看着人物巧合又必然的走向他们早已经被我们所知的命运,那么合理又那么令人叹息。
看到最后一集的时候我都忍不住哭出来,是那么庄重又伤感的告别,啊!这部戏真的拍得非常精美,而且很多处理非常好,特别是如何和正传衔接。比如说,正传里是没有瑟斯得这个人物的,而在这部片子里瑟斯得是摩斯导师/父亲般的存在,这么重要的人物设定,最后如何让瑟斯得退场,让摩斯终身不提起这个名字,以吻合正传里没有瑟斯得这个人物,这个人物最终的退场是从很多季之前就开始铺垫的,最后的处理得真是太好了!

经历过年啊调休啊差不多近一个月没上课,周六又去上课了,开心!这次上课开始全过程录像,我觉得真的收获很大。回来之后每次都回看着练琴,真的效果完完全全不一样了。怎么说呢,一方面觉得,我之前都在干啥啊,实在太浪费太可惜了,早就这样的话,我会进步多得多啊,一方面还是觉得现在亡羊补牢,也总比不补强

豌豆颠肉圆汤

前天回家,shu做了豌豆颠肉圆汤,虽然久闻大名,但真还是第一次吃,啊!!!太美味了!!!肉圆也是他自己做的,非常软嫩,shu说怕不够香,稍微在汤里还点了一点鸡油,总之!完全是意想不到的好喝,汤很清,完全不油腻不厚重,是很薄的汤,但又非常鲜美,而且有一种清香,啊!!

昨天看到一些很好笑的小红书,我以为重聚2月9日晚上是最后一场,结果10日还有一场包场,是“高层次人才新春慰问演出”,去的人都是领导和高层次人才,副市长先讲话,讲了一刻钟,讲好之后,6个演员依次上台给大家唱歌,演员很拘谨,可能也被告知不要乱说乱动,总之就是没有插科打诨的片段,也删掉了一些明显思想立意不高的俏皮歌,然后唱完一首大家就鼓掌一次,掌声据说也挺热烈,但就是一个。。。文艺汇报演出。。。吧?
太好笑了,我想到这种演出都觉得实在太好笑了,就,可能演员也长见识了?反正这种慰问演出,可比豫园小笼包什么中国特色多了,毕竟是本地限定,而小笼包什么的估计外国也有
小红书上还有个人,本来买了2月9号晚上的末场演出,后来因为是高层次人才,又得了一张10日的票,他就把9号的出掉了,结果发现9号晚上气氛好的不了,10号根本不行,都不要说互动了,就说人数,据说领导讲完话,就已经有人起身走了,然后中场又走掉一拨人觉得。。。他觉得自己似乎因小失大了。。。那可不呗,这位观众朋友,你,可真是亏大啦!

最近吃到了很多特别好吃的东西,肉圆汤、泡芙、特别肥美的三文鱼、洪湖藕汤、苹果派、炒米,啊,吃东西真开心啊!